哲学少女与老司机

一只并不会开车的老司机(。・`ω´・)
三大本命:WW2、足同、美漫
主萌皇马、板鸭与电饭煲
All for Cristiano
叫鲈鱼么么哒

【意甲】【中古AU】The Ulysses Lamb 尤利西斯羔羊 03

为什么还没有写到决战日!为什么!!!!!!!我想看大家一起打小夜莺(bushi

有微量TNT和吉拉迪诺/蒙托利沃(活在对话里),没有打tag

穿披风的人很好猜吧!至少我觉得特征蛮明显的了(小声哔哔













吃晚饭的时候内斯塔大概给托蒂下了几百次逐客令,而罗马公爵不为所动。这使得因扎吉只能用左手吃饭——右手需要死死按住拉齐奥公爵愤怒的膝盖。特别是用甜点的时候托蒂还兴高采烈地建议他趁饭后去城里兜风,因扎吉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赶紧跑。

达米安已先他半小时离开。因扎吉让侍卫把马车停往西蒙尼在拉齐奥木材店的后院中,然后自己下车步行。狂欢节还有几天就到了,街上有不少人,各种口音和异邦面孔簇拥着一派热闹的景象。他想了一会儿弟弟此时的状况,然后买下了一个穿着红围裙的小姑娘的一束百合花。

路边卖面具的人问他要不要买面具,佝偻的身体深陷在长外套里。因扎吉下意识地犹豫了一秒,随后就被抓着肩部撞进了小巷里,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锋刃就顶上了脖子:“因扎吉先生。”

被点名的人仔细看了看那个把自己毫无可能反抗地摁在墙上的小个子,忽然笑了:“我看咱们也是又见面了,维埃里先生。”

长外套风帽里的男人似乎是短促地笑了一声,衣服里传来骨节“咔啷咔啷”的响动。维埃里摘下风帽,他脸上的一块肌肉因为骨头移动而颤抖了一下,就好像他又笑了似的。“见您一面可不容易。花儿很香,买给我的?”

“您一定要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因扎吉将花束递了过去,感觉呼吸的震动撞击着刀面,“得了,得了,有什么事不能把刀放下来再谈?”

“对付您这种职业惯犯,我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儿,”维埃里笑眯眯地说,“拉齐奥在搜人,嗯?总不会是您想要灭口吧?”

“对一位真诚的朋友这样说话,我能说我感到十分委屈吗?”

“如果您足够真诚,就不会在城门前甩掉我了。行了,咱们来说正事,”维埃里的刀松了半寸,“我带着我的任务,我想您也带着您的——您大概明白我的意思?”

“只要您不是立刻就想要了那乌克兰人的命,我跟您一切都好说。我只想看住他——活的他。”

“他的命对我来说分文不值,我只想要他身上那把刀。您该不会恰好同我想的一样吧?”

“这您尽管放心,我对那邪门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我的朋友也没有,这我可以向您保证。”

“鉴于您一贯的表现,我很怀疑这项高贵的诺言是否作数。”

“那您想怎么办?”

“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我很遗憾——”他看到因扎吉的目光轻轻闪动了一下,就像某种狡黠的的星火在黑夜里一闪而过,他的身体先于意识采取行动,抓着因扎吉像一只黑色的大鸟般迅速滑向巷口。

就是现在。因扎吉屏住呼吸,一秒钟仿佛被拆解成无数个沉重缓慢的闪回,一缕风漏了进来,轻轻推开了抵在他脖子上的刀。十字剑像一束柔韧的水流般出现在黑暗中,避无可避地挡住维埃里挥来的刀。药剂师下意识地愣住了。

而因扎吉已经滑出一段距离,钻入人群就没了踪影。


————

舍甫琴科靠在树上,神庙的钟刚敲响九点。他将兜帽往下压了压,重新抱起手臂一动不动,令自己像某种隐秘的夜行动物般与树干长在一起。

几分钟后,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树林边,就像悄悄从水中冒出来似的。这个人裹着黑色披风,个子不高,宽边帽将整张脸笼罩在阴影里。舍甫琴科从树影里走出来:“您好,您来了。”

“我迟到了,”穿披风的人微微欠身,“让阁下久等,是我的过失。”

“请别客气,”舍甫琴科回礼,“我想,您既然肯来,想必已决定答应我此前同您提到的那事了?”

“也许,”穿披风的人不置可否,“但您上回可还没同我说清楚。”

“没说清楚,不也值得您从都灵赶过来吗?”

“您搞错了。菲利波·因扎吉在罗马,我是和秘密军队一起来的。”

“这是一个难缠的人。我此前在佛罗伦萨同他打过交道。”

“是的,不错。”

“他说过他要来罗马。”

“他弟弟在拉齐奥做事,他自己也有些老朋友,可能会请求亚历桑德罗·内斯塔帮点忙。”

“啊!啊!您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穿披风的人抬起头,舍甫琴科看到一张温和俊美的面孔。

“看来我会错了您的意。”舍甫琴科嘴上说道,蓝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人。

“我说了——未必,”穿披风的人微微一笑,“来吧,让我们先看看您到底准备到了哪一步。”

舍甫琴科解下自己斗篷里的皮口袋,里面装着一口方匣子。这时月亮出来了,是上弦月,近得就像挂在不远处的树梢上一样。月光静静地把眼睫投落到正在被打开的内容上。

那是一只梳妆盒,大概是铜镀金的,工艺精良,远不是寻常作坊里能做出来的东西。上面刻着手持铁杖的雄狮和玫瑰浮雕,栩栩如生。舍甫琴科按了一下弹簧,露出一层夹底,里面有八个格子,一刹那五光十色宝光流转,月光仿佛也吓了一跳般自惭形秽地退到云后去了——那是六枚各不相同却同样金碧灿烂的印信戒指。

月光也照在穿披风人的脸上,他的惊讶只是一瞬,然后就直起了身子,微微冷笑着。舍甫琴科合上梳妆盒装回皮袋里:“从斯坦福桥离开时,我只带走了这个。夹层和戒指都是我找朋友做的。这样通关检查时,我就可以用‘母亲的遗物’搪塞过去。”

“领主戒指的铜模您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我的事。我也有一些分散在各公国里的靠得住的朋友的。”

“您果真是手眼通天,”穿披风的人淡淡地说,“既然您这样有本事,为什么我的戒指您弄不到模子呢?”

舍甫琴科听出了他的嘲讽,微笑道:“想必都灵的防御太过森严,让我无从下手。这不该值得您高兴吗?”

穿披风的人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移开了目光:“那龙又是怎么回事?”

“曾经,在米兰的时候,”穿披风的人注意到乌克兰人的目光不太自然地跳了一下,“我了解到,用来代表龙皇身份的不是印信戒指,而是那把刀,人们称它‘巨龙之齿’,‘左手持红宝石剑,右手持巨龙之齿,守卫珍宝的怪物便向你俯首听命’。我在找红宝石剑的时候在米兰的藏书阁中也查到过相关文献。”

穿披风的人的目光因插在他皮口袋中的两把神兵狠狠跳动了一下,抑制不住般小声自言自语道:“我的天,马尔蒂尼可曾意识到他养了头豺狼出来啊。”

舍甫琴科的脸色骤然僵住,在月光下显现出一种近乎于悔恨交加的惨白。他轻轻咳了一声,装作没听到这句话。穿披风的人心满意足地抬起头:“那么,您准备好和我一起去那该诅咒的地方喽?”

“您也准备好贡献出您的印信戒指?”

“是的,当然。”

“那么:好!”

他们抓住对方的手,用双手握住。

“那么,再见,阁下,我信任您,请您也信任我。”

说完,舍甫琴科消失在树林边缘。穿披风的人依旧站在树影里一动不动。一小会儿后,他环顾四周,朝着老城墙走去了。

九点多钟还远不到上床休息的时间。流浪艺人和吟游诗人在街上载歌载舞,小丑乘着高跷或马车挥舞火把花束,卖花少女和面具小贩穿梭其间。穿披风的人买了一大捧天竺葵抱在手上,饶有兴致地观看街头表演,不时有小丑蹦跳着路过,向他飞吻或抛掷花束。他微笑着把接住的花抛给路人,那束天竺葵却始终不动。

车流滚动着,那个穿着紫色披风,挥舞长明灯的高个小丑无疑非常引人注目。他穿的是罗马北部村庄人民所着的民族服装,带着狮子面具。马车经过穿披风的人身边时他哈哈大笑,撒了一大把彩纸屑在他身上。穿披风的人也大笑起来,将手中的天竺葵花束抛给了他。小丑擎着花束扶住马车向他深鞠一躬,然后与众多艺人们合流而行。

马车顺着街道滑入街头艺人们聚居的巷子中,那里彻夜喧闹,灯火通明,没人注意到这辆马车。紫披风小丑跳下马车,脱下披风和农民装束,仅留下衬衣和长裤,最后摘掉狮子面具:那是马特奥·达米安。

这一回他坐进马车,示意车夫摘下车上的彩带和灯笼,低声吩咐目的地。马车重新驶出巷子。二十分钟后他们在拉齐奥最大的木材店之一前停下。男孩猫一般抱着花溜进店中。搬木头的伙计急忙领他上楼。

因扎吉正坐在桌旁。达米安将天竺葵花束递给他,垂手站在壁炉旁,像一个暂时演出完毕被吊起来的木偶。因扎吉扯开丝带,一个个打开那些还沾着露水的花苞,夹出一枚纸条。他的黑眼睛盯着纸条上的字,被炉火烧得滚烫,像是要在上面盯出个洞似的。

达米安低着头站在壁炉和地毯制造的阴影里一动不动,睫毛像粘住了似的。

片刻后因扎吉呼出一口气,响指声起火苗闪过,纸条归于灰烬。他随手裁了羊皮纸开始奋笔疾书。十分钟后他抬起头,将信纸折起来。做徒弟的走上前,弯下身子。

“需要我去找他?”

“不,”因扎吉低声说,“叫momo来。”


————

灰鹤落在栗树上,蹲在那些红白两色的繁茂的花朵间,石英珠子似的眼睛扫视着前方。护城河慢悠悠地闪着银光,河风与阳光挂在鼻尖上,灰鹤的视线越过这些,直到远处耸立着的红黑色的城堡。然后它哗啦啦地掀起树叶飞了出去。

马尔蒂尼正在阅读,单片眼镜和水烟筒搁在桌子上。建在塔楼上的房间很大,陈设介于正式会客室与卧室书房之间。暗金红色的罗纹壁纸,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海葵色威尼斯平织地毯,屋子最西面摆了一排直通屋顶的立壁大书柜,南面的彩绘玻璃窗下天鹅绒窗帘覆盖着十二把胡桃木高背靠椅。这个房间不甚华丽,显然主人把家徽、画像、乐器和其他标志身份的的家具都留在了候见室里。

科斯塔库塔坐在扶手椅里,书摊开着放在膝盖上。他用左手托着镶玳瑁和琥珀的水烟筒,柑橘和安息香的白雾袅娜着攀上天花板。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南面布满火红的九足长尾飞鸟和绿衣仙女的玻璃窗——似乎有只鸟停在小阳台上了。他不动声色用手指碰了碰金杖。

“保罗。”他出声道。

鸟轻轻啄着窗户。马尔蒂尼抬起头来。科斯塔库塔努了努嘴示意窗外。米兰公爵合上书,敲敲桌子,灰鹤飞了进来,随即窗户啪一声合拢。褪去羽毛的年轻人向他们屈膝行礼,米兰公爵抬手示意他起来。青年长了一张明显是异邦人的脸,面孔年轻瘦削,眼睛明亮细长,尖利的颧骨顶着苍白的皮肤。他可能是个二十岁左右的英俊的德国人或法国人。

“日安,阁下,向您致敬。”他匆匆说道,直起身来。这样一看他背着一个大的可怕的行囊,深蓝色的马甲外套下摆一左一右缝了两个大口袋。他解下背包,取出两个叠在一起的信封,念出第一封信:“我有菲利波·因扎吉先生的信,从罗马来,双红。”

马尔蒂尼接过信封,手指停在封口处。青年见状解释道:“抱歉,阁下。我习惯用颜色来区分信件轻重缓急。绿色是一般信件;红色是急件,双红是特别急件,时间由雇主而定;蓝色是特殊递件。”

“比如?”马尔蒂尼指的是最后一个。

“比如秘密遗嘱。太多了,我说不太清。”

米兰公爵于是止住话头。科斯塔库塔递过拆信刀,并示意青年下一封信。

“还有一封来自克里斯蒂安·维埃里先生,同样是罗马,双红。”

米兰的公爵和预言家对视一眼,科斯塔库塔笑着接过:“波波终于有消息了。”马尔蒂尼摇了摇头,随即请法国年轻人坐在天鹅绒窗帘下的其中一张高背椅上。他看信很慢,但从容不迫。十五分钟后他抬起头,与预言家交换信纸,却并不忙着看,而是对法国青年说:“暂时还没有回信,我可以为你在城堡内安排膳宿……”

“不劳费心,不劳费心,”青年欠了欠身婉拒道,“我想我有幸瞻仰米兰城的名胜。两小时后我愿意来为您效劳。”

马尔蒂尼向他颔首回礼,看着灰鹤重新飞出窗外。他收回目光,带上单片眼镜,抽动了一下面部肌肉使镜片固定在眼眶上,然后开始看维埃里的信。科斯塔库塔的速度则比他快得多,他的腿翘起来,手指摩挲着笔盒的边缘。预言家的金杖悬在扶手旁,微光闪烁地慢慢旋转着。他托着水烟筒,五官在朦胧的白雾中显得不真实:“热那亚事件过后,南部领主们应该恨透小夜莺了吧?我们在亚特兰大的人都派出去了吗?”

马尔蒂尼动作滞住,手指像黏在了信纸上。他让自己显得严肃了些:“大孩子们已经可以带着玩具走出家门了,事情结束后他们中有些人可以换个游乐场。我们让波波逼着他一路南下,在罗马开个口子让他在猎食之前就会钻进捕兽夹。皮波到目前为止做得很好,我没想到他能在波波带人袭击佛罗伦萨当天就能把鲁伊·科斯塔争取过来。这样很不错……也证明我没看错人。”

“说实在的,”科斯塔库塔笑得意味深长,“这个方案刚提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有些过于阴险和贪心了,我得说我现在还是同样看法。不过目前只能说真是大获成功。保罗,你真是个洞察秋毫的冒险家。”

“请别这么夸我,我们在‘贪心’上吃过亏。”

“所以这次你决定亲手修正这个错误?保罗,”预言家换了个姿势,“需要我再做个预言吗?即使你会后悔。”

“我不想做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这样说话是不公平的。你曾经是把千千万万意大利人蒙在鼓里的人。小夜莺也想修正自己的错误,你和他又有什么不同呢?”

一阵神经质的颤动掠过公爵的肩膀。他沉默片刻,说道:“人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他要修正这个错误,他想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像我们失去罗伯特那样吗?”

“你真是个苛刻的人,保罗,”预言家轻声说,“皮波在那件事上有什么罪恶滔天的过错呢?你又以何种身份去指责他呢?如果按照你利益最大化的原则,我们失去了罗伯特,换来的是整个意大利的太平,这很公平。您父亲老马尔蒂尼公爵阁下也说过,皮波因此值得一枚勋章。”

“你讲得完全对,比利,”马尔蒂尼说,握着信的手抵在额头上,“我们阻止他的理由十分荒唐,这的的确确是大多数人的双重标准——但是,我把一切摊开来明明白白同您说——我绝不允许他成功。您看,连最不顾一切的冒险者菲利波·因扎吉都站在我这一边。”

科斯塔库塔看着他,叹了口气:“您会后悔的。倒不是说我不支持你。”

马尔蒂尼把信搁到一边,拾起水烟筒,深深吸了一口,使思绪完全浸润在这种甘甜馥郁的气味中:“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在我们动身去罗马之后还要提到这个。你来起草给波波的回信吧,比利,你的措辞一向比我优雅。”

鹅毛笔已经握在预言家的手里:“可以知会波波皮波的身份了吧?不过需要让他在那天之前不要和皮波照面吗?”

“不忙,”马尔蒂尼做了个手势,“他们在罗马已经见过第二面了,波波心里应该有数。他不会再去找皮波了。不过以防万一,不要让他去见弗兰。体谅一下皮波的神经吧。”

科斯塔库塔几乎不假思索地写完了这封短信,封好口放在信盘里。马尔蒂尼蘸满墨水的笔尖悬在信纸上,皱着眉微微出神。预言家见状笑起来:“终于有一天能让皮波感受到被人耍的感觉了。”

米兰公爵的眉眼舒展开,换了只手撑着头,草草在信纸上又写下两句话:“我没想耍他玩,但是这个嘛……还是让他自己发现比较好,他不是也好奇波波到底是谁么。”

“你打算怎么回复他?”

“我不能让他完全不管波波,”公爵咧着嘴,仿佛在给一则刚听来的爱情故事编歌剧,看得出来他心情难得舒畅,写信速度都快了不少,“——那太容易让他怀疑了。我告诉他只要维埃里不坏事就别搭理他,把精力都放在正事上,只让他徒弟盯着就行了。何况我和你要来罗马了,不能让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联邦药剂师打乱部署。”

“说得对,”预言家乐得靠在椅背上,“虽然这对波波来讲不太公平,他要帮我们这么大的忙。”

“你的同情心太稀薄了,”马尔蒂尼故意摇摇头,“别装出一副对波波极为同情的样子,你不是天天盼着联邦垮台吗?”

“啊,你可不能这样说我们的朋友,”预言家反驳道,“你不是已经决定让波波正式回归后的联邦从焦头烂额的南部分得不少利益吗?我得警告你,你在违背神圣同盟,阿历克斯这次还是我们这边的呢。”

米兰公爵对此的回应是把写好待封的信扔进预言家怀里,而他自己已经拿起了金铃,摇了两下。

十秒钟之后橡木门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把手转动后年轻的书记官转进房间。他背过身关上门,向公爵和预言家各鞠一躬:“日安,两位阁下,我听候吩咐。”

他抬起头。书记官的年纪不会超过二十五岁,长着栗色的长卷发和浅蓝色眼睛,神态温柔宽和。马尔蒂尼微笑着看他:“你是昨天才从亚特兰大回来的?我想我有义务向你说明情况,最近缺人手,就把你调回来了。”

“感谢您的信任。”

“开始吧。”米兰公爵抬了抬下巴。书记官刚捧起文件板,马尔蒂尼沉着的目光慢慢把他想去握笔的手按了下去。很明显公爵不想记档。

这难不倒他。里卡多·蒙托利沃十七岁就被选为米兰公爵书记官中的一员,某段时间他还做过马尔蒂尼的随军副官——因为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后来他们因为某个秘密任务决定把他驻到亚特兰大,之后他就一直作为秘密军队的中尉留在那里,和众多的“影子”一起,表面上的职位是亚特兰大伯爵的书记官。

公爵站了起来,抱着手臂,话说的很慢却铿锵沉稳,就像他下棋的时候把棋子们挨个儿推到恰当的位置:“立刻召回阿尔贝托·吉拉迪诺。稍后他的秘密任命书会放到你的抽屉里,这件事绕开指挥部,你亲自去办,越快越好——我知道你们是有一套自己的联系方式的。”

年轻的书记官的脸微微红了。他应了声是,带着些不自然。

“两点钟让阿尔贝蒂尼和安布罗西尼两位将军来见我。他们走后我要马上和皮尔洛将军谈话。顺便问一句,范巴斯滕将军在城堡里吗?”

“他这几天一直待在预言塔里。他的副官每天将饭菜送上去。”

“好极了,你可以去办事了。”

他重新坐了下来,将裁纸刀扔给科斯塔库塔:“准备信纸吧比利,我们还有二十分钟时间写一张要送到维罗纳的任命书。”


——————

杂乱的脚步声踢踢踏踏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大会议厅的门打开了,内斯塔下意识从文件上抬起头。金发的卫队长快步小跑到拉齐奥公爵身后,低声说了几句话。内斯塔握着笔思忖片刻,说了句“失陪”就和卫队长一起走到门外。

因扎吉正坐在廊柱旁那棵高大的桃花心木上,看到内斯塔身后的门关上后轻巧地跳了下来,把后者吓了一跳:“你来这儿干什么!被佛罗伦萨的人看到怎么办?!”

“镇定,桑德罗,”因扎吉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听听你的卫队长怎么说。”

“我已经知道了,”内斯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鲁伊·科斯塔要来观礼。这个老狐狸……”

“注意措辞,亲爱的桑德罗,”因扎吉亲切地说,“我倒是非常理解我们可爱的佛罗伦萨朋友的急切心理,不过事态确实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不是记得您正在游刃有余地拖住他的特使吗?”

“随你怎么说,”内斯塔烦躁地甩了甩头发,“老天,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要来?佛罗伦萨的境况只会比我们更糟,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正被困在无穷无尽的财务会议中无法脱身吗?怎么会有心思来参加狂欢节?我不明白……”

因扎吉示意一旁的人:“最近有关于佛罗伦萨的新消息吗?”

卫队长看上去似乎还算冷静,但眉毛上高高扬起的焦虑出卖了他:“火龙袭击的事就像桦树的翅果一样传开了,我们相信北方的领主们不久前已经获悉此事。佛罗伦萨的情况目前很不好,在城区老旧并且年久失修的情况下被火龙轰塌半座城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更不用说民众和公家的财产损失。他们的人民现在人心惶惶得厉害。”

因扎吉交叉着双手看向焦躁不已的内斯塔:“我听说佛罗伦萨这几年在筹备修建新城区?他们不是没钱了吗?”

“打肿脸充胖子而已,”内斯塔挥了挥手,“巴蒂斯图塔走后他们的议会就急了。计划定得很仓促,没有完备的解决方案,资金也不够,又只有一个长年给前公爵当副手的现公爵,就算没有火龙袭击,新城也建不起来。”

“弗兰不像是钱给不足的人。”

“给再多的钱也填不满佛罗伦萨那个财政空洞——他们已经被豪门财阀蛀空了。他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亲自谈判,亲自迎接,天文数字的补偿金。”

“倒是少见您为弗兰说话。”

没等内斯塔骂声出口,因扎吉又转向低着头的卫队长:“无论怎么样,那一位是来定了,你们做仆人的现在难道不应该去准备欢迎仪式吗?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再过六天,狂欢节开始的第二天,阁下。”

“现在我们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桑德罗,”因扎吉习惯性地把手搭在腰间的剑带上,“为了防止您揍我,我决定不让您选先听哪一个了。好消息是他会先把时间花在弗兰那里,坏消息是他连面子功夫也不想做了,佛罗伦萨的使团对此什么解释?”

“佛罗伦萨方面的解释是狂欢节第一天作为整个节日的灵魂,游客众多,他们无意给罗马和拉齐奥增加安保负担。”

“——这都是胡扯,”内斯塔深吸一口气,“我还得准备好结束他们长期赖着不走这个结果。”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桑德罗?你知道,斑马群可能已经进城了,我只能在暗处做些工作。”

“这也还不是打仗,”内斯塔缓和了口气挥挥手,“现在要操心的还只是谈判桌上的事。我们还是要把你藏好,等鲁伊·科斯塔来了再加以提防。你去通知仪仗队,唉,我今年本来还想把形式上的钱都省下来……皮波,回房间待着去吧,最近公爵府外的人来往频繁,你还是少露面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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